原標題:通貨膨脹下的12條生存策略
本文來自滄海一土狗
我們整天都能聽到別人談論通貨膨脹,背後往往是一堆長篇大論,我也寫過類似的長篇大論。
當然,還有人經常性地跳出來說通貨緊縮,嚇唬大家。
我最近在反思,我們說的通貨膨脹真的是通貨膨脹嗎?
從字面意思是來講,通貨膨脹的本意就是現金及其等價物的數量快速增長,通貨指的就是現金及其等價物。在現實當中,我們並不是直接去討論這個“因”,而是去討論它的“果”——某一個樣本池價格的上漲。
如果資產的價格上漲是均勻的,這個因果很紮實,談論PPI和CPI就是在討論通脹。但在現實中,結構化是常態,均勻是奢侈的。
從大類資產配置的視角,我們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這種差異:
從配置主體的角度來看,只有兩種資產:一種是高收益資產,另一種是通貨。配置主體結合自己的流動性偏好,擺佈這兩種資產的比率。
一般來說,流動性偏好是穩定的,不會發生特別劇烈的變化——除非像疫情期間。所以,通貨的增加會讓每個主體感受到自己拿的高收益資產比率過低,有一種資產荒的感覺,於是,每個主體都增加配置高收益資產。
但是,高收益資產的量是給定的或增長緩慢的,最終,系統靠高收益資產漲價來配平。
因此,通貨增加的一個必然結果就是高收益資產池總價的增加。
在現實中,政府的真實訴求是某一小類資產價格增長緩慢即可,如下圖所示,
假設流動性偏好不變,當通貨以增速v膨脹,整個資產池的總價也以這個速度膨脹。但是,出於民生上的訴求,我們需要限制某類資產價格的增速。於是,我們就有了一個有些詭異的平衡:
1、通貨以較高的增速擴張;
2、整個資產池以同等的增速擴張;
3、資產池內部的增速出現結構分化;
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,這個時代的政府調控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,舊的時代是總量式的,新的時代是結構式的:
1、在過去,政府通過改變總閥門增加或降低通貨擴張速度v來控制特殊資產N的價格增速;
2、在當下,政府已經不願意去調整擴張速度v了,他們擔心出現金融風險,他們通過一些結構化的手段調節特殊資產N的價格增速。
也就是說,過去和現在最大的差別在於,過去的通貨增速波動性較大,當下的波動性很小。
大家不要小看這個變化,這個變化導致了資產配置上的一個巨大的分叉口:
實質上,總量擇時策略需要時不時地降低總體倉位,拿一定比率的現金及其等價物。但是,這個策略是有宏觀條件的,即通貨增速較低且不穩定。隨著各國央行調控技術的進步,宏觀條件逐漸演變為——通貨增速較高且穩定。拿現金變得越來越不划算,甚至一點必要都沒有。
相應的,總量擇時策略變得很雞肋,大家的策略都逐漸轉向滿倉資產+資產輪動。
達裡奧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,喊出了那句名言“cash is trash”。
他是在西方疫情爆發之前喊的這句話,疫情爆發之後,流動性偏好大幅提高,這種做空現金的策略遭遇重創。市場上一度傳言Bridgewater爆倉。
於是,達裡奧的《原則》被扔進了垃圾桶,那句“cash is trash”似乎也成了一個笑料。
可是,然後呢?
是各國央行大量的通貨投放,各國股市和樓市都進入了新一輪的大牛市。大家又不得不承認達裡奧的那句話真香。
而且,經歷本輪疫情,各類機構還發現一個很驚人的事實:應對巨額贖回的責任不在自己,而在於各國央行。在這種責任劃分下,機構根本沒必要自己去持有大量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應對巨贖,大家只要扛過巨贖的初期,等著政府走完救市流程即可。
於是,大家的流動性偏好更低了——拿那麼多現金幹嘛呢?
也就是說,疫情之前大家還會囤一些應對巨贖的錢在自己賬上(或多或少),現在都囤到各國央行賬上。一旦出現引起流動性偏好大幅提升的事件,有央行頂著;市場只需要自己去扛小幅度的流動性偏好提升。
在這個不一樣的時代,生態環境了巨變,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:
1、通貨增速保持高位且穩定;2、應對巨額贖回的責任落到央行頭上。
相對應地,投資策略也發生了變化:
1、現金變成了燙手的山芋,流動性偏好持續下滑;
2、總量擇時策略死了,大家都在玩擇資產,想通過擺佈資產超越總量資產的平均β,即增速v;
具體來說,居民以及其代理人——投資經理們——在股票、債券、商品和房子裡來回折騰,獨獨迴避現金,為的就是超越平均的v;大家永遠滿倉,已經不玩擇時了,都是玩擇資產。
在現實中,一些人似乎沒能跟上環境的變化,還是會基於擇時的思路去參與這個市場。還記得在7月2日,股市大跌,很多人都覺得風險偏好下去了,股市沒戲了。
事實上,這還是我們根深蒂固的擇時思維作祟。
一旦有個風吹草動,總是忍不住地想去持有現金。事實上,這是金融市場裡新型的適應不良行為。
蜉蝣把反光的表面當作水面,把卵排到柏油路上,這是一個適應不良的例子;海龜把漂浮在海洋中的透明物體當作有營養的水母,而本能地吃下塑膠袋,則是另一個適應不良的例子。
在某些時候,我們的確需要慌得一比——各大央行開始縮減通貨增速,但是,這種情況是極其罕見的,也就是說,在以前我們可能的確需要一年調整幾次總體倉位,但現在只需要幾年調一次。
一個投資經理如何才能快速有效地被自己的同行幹掉呢?只要天天想著擇時,調整整體倉位即可,這是新型的適應不良。
與此同時,我們也不得不承認,從生物的本能上來看,我們很容易被激起戰逃反應。時不時地很慌,這是我們這個物種能生存下來的基礎。
但金融領域的環境很不相同,有些風險是靠降低集中度解決的,並且應對環境變化最經常的手段是資產置換——賣掉a換成b,並不是靠總體倉位的降低解決。所以,我總是建議普通投資者,不要自己玩,要把錢交給基金經理,這個群體已經被這個環境塑造出來了,總是慌得一比的人早就被這個市場淘汰了。
事實上,篩選經理的標準只有一條——在激烈的排名pk中活得久,那說明這個人適應能力極強。
這是個殘酷的生存遊戲,那些冠冕堂皇的理念只是穿給別人看的華麗盛裝,貓有貓道狗有狗道,活下去最重要。
不幸的是,在這樣一個“通貨膨脹”的大環境下,活下去的標準已經變得特別高了——你得跑贏大類資產平均的增速v,而不僅僅是賺錢就好。
之前我討論了股指大幅波動的原因——風格輪動,投資經理根據宏觀因數變化,群體性地把a資產換成b資產,置換的過程中,系統的現金比率發生波動,外在表現出股指的波動。
如上圖所示,7月1日以來,市場經歷了一系列事件:1、慶典結束;2、全面降準;3、經濟預期反覆;4、Q2經濟數據落地;5、半年報預告陸續落地。萬得全a指數反覆折騰,如果單純看上證50指數、創業板指或小市值指數,波動幅度更大。
可是,折騰了半天,7月1日至今萬得全a指數僅僅小幅下跌了0.23%,玩了個寂寞。
事實上,大家都滿倉,有的做α死拿著一些股票不動,更多的做β換來換去,但是,沒有人真正說不看好市場,大幅減倉了。大環境不同了,你減掉之後,拿什麼呢?拿什麼東西幫客戶去打敗全量資產的β呢?
基於這個邏輯,我們能發現另外一種適應不良,把風格輪動製造的指數波動,往總量因素變動上歸因,當成總量因素波動。好了,扯得差不多了,也該做一個總結了:
1、我們平時所談論的通脹是一個狹義的通脹,CPI和PPI都是,是總量資產池的一個部分;
2、因為比較特殊的原因,我們需要控制CPI和PPI,但在總體上我們沒什麼理由去反對通貨保持一個平穩的增速;
3、所以,如果有較好的結構性手段可以控制CPI和PPI,平穩的通貨增速是沒有什麼實質上的約束的;
4、如果各國央行把金融風險看得極其重要,也會產生應對巨贖責任的轉移,各種資管機構變得越來越像銀行,保持很低的現金比率。
5、應對通脹結構性手段的進步+應對巨贖責任的轉移,導致了兩個自然結果,一、通貨增速平穩且高;二、居民及其代理人流動性偏好持續降低。
6、高收益資產的估值系統性上升;
7、人們感受到資產荒,資產荒背後是高通貨增速背後的高總量β回報;
8、cash is trash;
9、總量上的擇時策略變得缺乏吸引力,大類資產配置或擇資產策略變得流行,資產換資產才是主流,資產換現金只能是短暫的;
10、實在沒必要經常性地慌;
11、能幹掉股市的只有兩個,一、總閘門收緊;二、其他資產太有吸引力;
12、內部輪動製造的都是波動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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